布依族是云贵高原东南部的土著居民,苍山翠岭,石灰岩壁,早在石器时代就在这里劳动生息。这里山水相依,聚族而居。每每缕缕的轻风掠过,如同凝固的音乐,在朴实淳厚的心灵上,为苍茫的大地上撰写一行行不朽的史诗。
当我忍不住回望潺潺的溪流,亲吟曲曲心灵之歌的时候,抬头一望,其民族建筑多半的房屋都是石头建造,三四层的石楼就有几十栋。数来数去,有的十几户或几十户为一寨,有的上百户至几百户的为一村。但是,大部分都是干栏式楼房、平房或半边楼(前半部正面是楼,后半部背面看是平房)式的特色石板房,以石条或石块砌墙,墙可垒至五六米高;以石板盖顶,铺成整齐的菱形或随料铺成的鳞纹,不仅不透风雨,而且古朴美观,屋顶举重若轻,安居而不压抑。或者说,除檀条椽子是木料外,其余全是石料,甚至家庭日常用的桌、凳、灶、钵、碓、磨、槽、缸、盆等,都是石头所凿,虽然采光较差,但冬暖夏凉,防潮防火。由于石料是浅灰白色,加工后更显晶洁,所以白天银光闪烁,月夜凝霜盖雪。因此,建造房屋往往要阴阳先生看“风水”,选择山水和谐的地方作宅基,不光是要背靠青山,而且要面朝碧峰,形成卧狮拱卫、青龙环护、贵人座骑等山势;并且向山要选二龙抢宝、双龙戏珠、万马归槽、寿星高照等形态。然而,楼房内部结构各家大致相同,正中一间为堂屋,设有神龛,既是供奉祖先的场所,又是婚丧喜庆及平时招待客人的地方。左右次间,以中柱为界,前作伙房,后作卧室,亦有不少人家专盖一间做厨房就另当别论了。只不过每盖一间房子却很讲究。譬如,起房造屋要选吉日,前一个月请木匠破料做房架,竖房架的吉日要供祭鲁班师傅。房架竖好,岳父家送来大梁,拴着红绸扎的大花朵,上梁时鸣鞭炮伴送,在宴饮中举行歌舞祭礼,接祖宗牌位和灶神(炭火)到新居,不像现在蜗居斗室都市,满脑都是纵横千里的遐想,却找不到原始的意象拎起真山真水的风韵。
或许,这里的居民在与大自然作斗争的岁月里,布依族多居住平坝或靠近河谷的村寨,形成了建筑文化的内涵。从地理位置来看,上江为南北盘江的中上游,居住在石山区,一般是青砖小瓦马头墙的楼房。下江为南北盘江中下游,居住在亚热带的河谷里,主要是吊脚楼。今天,片片瓦砾散落在荒草之间,断残的石柱在夕阳下站立,童年的幻想似乎在废墟中殒灭,一一让废墟吞没了我企盼的记忆。也许昔日的荣光成了时空的嘲弄,也许创业的祖辈在寒风中声声咆哮,让没有见过明月的人,躲进云层的苦笑,为现代高楼大厦投给一片上古文明的阴影,好比是布依族到布依族人家做客,忌讳触动神龛和供桌,倒嚼朴实的真情馈赠给我们精神食粮的敬畏。由此的品味以大米为主的民间情话,像“躲山”的群众一家一户席地而坐,揭开饭箩,取出香喷喷的美酒和饭菜,互相邀请作客。一直等到祭山神处响起“分肉了!分肉了!”的亲切喊声,沉沉地,嚼着民以食为天的古道热肠。
据当地人介绍,布依族喜欢用一种专门的炊具“甑子”把米蒸成米饭,并喜食糯米常当成改善生活或调剂口味的主食,平平常常,也把冷菜、“青苔冻肉”、“拌豌豆凉粉”等类似的特色,掺入血豆腐、香肠、干笋、鲜笋和各种昆虫加工制作的风味,一一化着地方的佳肴,让妇女从酸不溜丢的心态中游离出来,像北方一样的豪爽,使酸菜、酸汤成为每餐冒冬的酸寒尉像,渲染成一种南北同源的中国画。可不是吗?大部分布依族和朝鲜族人那样,都善制作咸菜,只不过表达的方式各有异同而已。民间的腌肉、豆豉和特有的腌菜“盐酸”驰名中外。荤菜中,狗肉、狗灌肠和牛肉汤锅为上肴;宰猪时,布依族习惯在血盆中先放一些盐,尔后与猪血一起搅动,凝固后把葱花、佐料,加肉末下水烧汤,与猪血一起煮,称为“活血”, 有点像东北的杀猪菜那样,作为待客的最好菜肴。若是遇到婚丧嫁娶,就喜用黄牛做菜,变幻多色。当然还有的传统小吃,如米线、饵块、豌豆粉、米凉糕等。每年“二月三”或者三月十三的枫叶节,很多布依族都用枫香叶等各种植物色素把糯米染成五颜六色,做花糯米饭招待客人和分送给亲朋好友,据说是“三月三”的相传,父亲到三女儿家,见到了色泽鲜艳,味道清香的五色糯米饭就不愿离去。
喝一杯好客酒,跳一段布依舞。也许丰糯米饭、原生态荷包蛋和巴赫的咖啡,一任杂酱面、烤鹅、叉烧、煎饺之类的花样,让我们遇到过大年一样,从除夕过到十五。除夕前要杀年猪、舂糯米粑粑、备各种蔬菜,年节期间还要举行许多娱乐活动,一缕唢呐、打糍粑、抢糠包、布依草龙闹金都的风情,悄然地从眼里欢快的穿过。
是啊,信仰多神的布依族风俗,在原始的自然崇拜,除了祭山神树神,每家堂屋中都供有祖先的牌位,逢年过节都要祭祀,最为隆重的莫过于祭寨神老人房,祈求风调雨顺,五谷满仓。无论是“撒秧粑节”、 “龙王”晒龙袍、还是“牛王菩萨”等等,男女青年这一群那一堆,用大碗的迎客酒,行令猜拳唱山歌,吹起唢呐、月琴、洞箫、木叶、笛子;或者跳起《铜鼓舞》、《织布舞》、《狮子舞》、《糖包舞》,穿着亲手缝制的布依土布,把蜡染布裹着妇女的头巾、衣裙、围腰,谈天说笑,唱歌对调,悠然地走进地戏、花灯剧的典雅心境,为现代的时空落下了几个针脚,浮出一幕、织锦、刺绣、木雕、石雕、竹编的古朴图画。
流行于贵州南部和西部等布依族人,除了以农业和手工艺发达之外,其戏曲剧种在广西壮剧基础上,如《六月六》、《罗细盛》剧目等,不断地吸收土戏、板凳戏、布依彩调、八音坐弹等戏曲、曲艺音乐发展,其唱腔有过场调、京调、讨气调,为一个个民族记忆的扎染光影,让我们裹着“青花布”的村色,幽然的反思着纱、线、绳的桥梁,对织物进行扎、缝、缚、缀、夹的多种组合,不仅散发出蜡染的灵气,幽幽地染着远古的印痕,也为时空的蓝靛缸里渍染的技法,惊叹他们活跃的思维能力和物质的驾驭能力,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追赶,为我,惊鸿一瞥现代时空的蓝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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